“我……遛狗。”
“帮我把热水器打开，在厨房间。谢谢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回到浴室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宽阔的肩膀，精窄的腰臀，笔直的双腿……
如果不是背上有一道约三十厘米长的伤疤，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做一个完美的男士内衣裤模特了。
那个伤疤，缝针很整齐，应该是刀砍的。我猜。
帮陈望打开了热水器，我回到地板这边收拾蛋糕。
因为有盒子，所以没有洒出来。
但是里面的造型已经是一塌糊涂了。
我去厨房拿了个盘子，扣进去。
糊糊涂涂一团，堆在那。
公主看了一眼，扭头跑了。
哎，狗都嫌弃。
但我还是把蜡烛点上了，放在客厅的茶几上。
等陈望洗完澡，穿了居家服出来。
一边擦头发，一边盯着这两坨东西。
他问：“你这是给我准备的，还是给我爸准备的？”
粗糙了点。
说是过生日简直匪夷所思，即便当祭品也有些大不敬……
我觉得脸有点发烧：“刚才……不是摔了么？”
他挨着我坐下来，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沐浴液的味道。
他说：“谢谢。”
“许个愿吧。”
我尴尬笑笑。
他犹豫了一下：“你帮我许。”
我哭笑不得：“哪有过生日找人代许愿的？”
他说：“你不是也没过生日么？差两个月而已，一起过了。你先许。”
我想了想，点点头。
看着那一簇微小跳跃的香薰火苗，我刻意不让自己因为那坨蛋糕的形象而出戏。
我双手交叉，置于胸前。
我说：“我愿上苍垂怜，施行公义。愿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。愿情深不辜负，愿好人一生平安。如果有来世，我愿能再见我女儿一面。
愿所托良人，相知相遇……”
说完，我放下手，睁开眼。
转眸看过去，陈望在我咫尺距离里，眼底烛火烁烁。
我有点慌，小心翼翼道：“你……”
“一块烂成这样的蛋糕，许这么多愿？高韵，你太贪心了吧？”
他笑了一下，明媚的烛光在他眼中忽而纤细幻灭，忽而又跳跃张狂。
我红了下脸：“世人多贪心。”
“我便不。”
陈望说，“我只有一个愿望。”
“哦？”
“我愿你刚才许下的愿望，全都实现。”
说完，他替我吹了蜡烛。
廉价的香薰，参杂着一点儿蜡烛熄灭的焦糊。
还有蛋糕奶油的香甜，以及陈望身上的沐浴气息。
多重层次的味道，一如我此时多重复杂的心境。
客厅的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旖旎的，我与陈望之间的距离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拉近的。
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审视着他。
其实，他的五官是属于很有攻击性的那种。
脸庞和轮廓都缺少钝感，棱角精致，却也非常鲜明。
他是少见的那种连鬓胡子，如果在古代蓄须，应该是张飞关羽那种。只是平时都打点的很干净，所以也看不出来。
他薄唇，薄情相。重眉，厉锋芒。
这样的男人，缘何心思如此温柔？
我从他的唇盯到他的喉结。
那一枚饱满又突兀的小核，在他筋青分明的咽喉上下一抖。
一瞬间，我才意识到他同样在盯着我，然后本能地吞咽了一下。
再抬头时，他的唇似乎距离我只有七八公分的距离。
眸子里忽明忽暗的，亦是我无处安放的视线。
“陈总！”
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个身子：“那个……我，我先走了。太晚了。”
他点点头，站起身：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“我叫阿杰送你。车借你开到单位去，周一。”
陈望说。
我到家时，已经快十点了。
陶静和小宝都睡了。
我看了一眼手机，有徐斌的消息。
他跟我说，明天下午三点的动车回S市。
我回了一句好。
他问我小宝怎么样。
我故意没回，先去洗澡。
然后我故意把花洒放小，偷偷趴在门上听。
果然听到陶静屋里有动静，看样子徐斌是打电话给陶静了。
我猜测，徐斌可能是让陶静盯着我，看我这两天都干什么了。
不过……
我并不认为现在的陶静，还能这么任由他摆布。
呵呵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去了老房子那边。
徐斌和于秀前脚到家，我后脚就过来了。
先问了一些房子的事儿，徐斌倒是没什么，于秀很明显还是对我心怀怨气。
我笑眯眯看了她一眼：“妈，徐斌说你垫了两千块呢，回头我发了薪水补给您。”
徐斌见状没说什么，但不一会儿就把我给偷偷叫出去了。
他问我：“怎么还要等发工资，你身上没钱了？”
我面露难色：“我弟借走了一些。”
徐斌倒吸一口凉气：“你弟？张三宁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嗯，他一个人在这边飘着，用钱的地方也多。”
“他爸那么有钱，他跟我们借钱？”
徐斌怀疑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眨眨眼说：“正是因为他爸有钱，所以我才敢借他啊。借他一万，他将来还十万。对了徐斌，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下。”
徐斌问：“是跟那个什么中行卡有关？”
我连连点头：“我有个朋友，急需兑外汇。但一个人一年只有五万美金的额度，所以想找我帮个忙。我想，我们今年也不出国，留着额度也没用，就答应帮人家一点忙。”
“那跟我和妈有什么关系？”
一提到钱，徐斌立刻警惕起来。
我说：“要二十万美金。我想，你，我，咱妈，还有陶静，一人一张中行卡的话，一个人可以兑换五万，这样正好。当然了，人家不会白叫咱们帮忙，之后会给个八千一万块当辛苦费的。”
徐斌想了想：“没有风险吧？”
我笑：“当然没有，人家把钱打过来，找咱们去银行换。人家才有风险呢。”
徐斌算了一下：“那得多少钱？二十万美金，今天汇率多少？”
我说，大差不差，一百二三十万。
徐斌拿计算器算了算，最后跟我说：“行，但是，我觉得一万太少了。”
我咬咬牙：“帮个忙而已，都是朋友，别那么贪心吧？”
“一万五，你问问他行么？同意的话，我们就帮这个忙。”
我肉有点疼，但为了尽可能的后期止损，最后还是决定答应了。
那么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，我上哪先借这一百二三十万的现金过来呢？